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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的油灯摇曳着，将戏班后台映照得斑驳陆离。
凤如倾踏入这方寸之地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脂粉味和汗臭味，与她身上淡淡的沉香气息格格不入。
她环视四周，好奇的目光扫过墙角堆叠的戏服、散落的道具，以及神色各异的戏班成员。
有人交头接耳，窃窃私语；有人则上下打量着她，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怀疑。
紧张的氛围，如一张无形的网，将后台笼罩。
“这位夫人，您找谁？”
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。
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，正是这李家戏班的班主。
他上下打量着凤如倾，眼中带着明显的警惕。
凤如倾微微一笑，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：“班主，我今日前来，是想与你谈一笔生意。”
“生意？”
班主皱起了眉头，“我们这小戏班，能做什么生意？”
“投资。”
凤如倾言简意赅，“我欲投资贵班，助其发展壮大。”
“投资？”
班主一愣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，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嘲讽，“夫人莫不是在说笑？我们这戏班子，唱的都是些老掉牙的戏码，哪里值得夫人投资？”
凤如倾也不恼，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：“老戏码自有老戏码的韵味，但也要推陈出新才能吸引更多观众。
我有一些想法，可以帮助贵班提升表演水平，扩大影响力。”
听到“推陈出新”
四个字，班主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他涨红了脸，猛地一拍桌子，怒吼道：“胡闹！
我们李家班的戏，都是祖上传下来的，岂容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！”
唾沫星子喷了凤如倾一脸，她却不动声色地掏出手帕擦拭干净，
“班主息怒，”
凤如倾语气依旧平静，“我只是想……”
“我不想听！”
班主粗暴地打断了她，“我们戏班不需要你的投资！
请你离开！”
凤如倾看着暴跳如雷的班主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。
她没有再说什么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就在这时，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一个身影，正默默地打扫着地面……
角落里的身影，衣着朴素，与周围华丽的戏服格格不入。
油灯昏黄的光晕下，他默默地扫着地上的碎屑，动作缓慢而沉重，仿佛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悲伤。
凤如倾注意到，他眼角隐约闪烁着泪光，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，滴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，瞬间被泥土吸收，消失不见，仿佛他从未哭泣过。
压抑的呜咽声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，在喉咙里低吟浅唱，悲伤的氛围在他周围晕开，如同墨汁滴入清水，逐渐弥漫开来。
周围的戏子们，对此视而不见，有的甚至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，仿佛在欣赏一场无声的闹剧。
凤如倾收回目光，再次看向怒吼的班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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