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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立刻偏过头，看见明韫山已经直起了身，他面前的符纸亮起橙色的火光，烧得迅猛，片刻间就将那张符纸燎了一半。
陆怀川瞳孔骤缩：“明韫山！”
明韫山没有说话，他的眼被火光映得发亮。
待火熄灭，他抬起手，平静地拂过方才符纸放的地方。
桌面上连一丝纸灰都没有，明韫山的右手慢慢拂过去，实木的桌上，他的小拇指下还是一片空白，大拇指前却逐渐显现出一片符文的线路。
符文上隐隐带着火星，浮在深色的桌面上，在依靠烛光照明的室内格外显眼。
陆怀川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见到明韫山使用灵力，一时间瞪大了眼睛。
明韫山的手从符文的痕迹上移开，露出了与方才符纸上略有不同的纹路。
他放下手，微微笑了起来：“我没事。”
他看着师妹因为惊讶而显得晶亮的眼，垂下袖子，掩住因为透支灵力而微微颤抖的手指。
裴玑瞥见了，不由笑了：韫山就算自认为年纪再大，在他眼里，也还是个要面子的孩子。
纪鹤洲立在楼梯口，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讶异。
他捻了捻指尖灵火残留的温度，抬头望向上方的梁木间隙。
黑暗的缝隙里，符纸已经不见踪迹，但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却愈加重了。
他下意识地抚上佩在腰间的剑，又顿住手。
青玄剑宗虽然以剑冠名，但他作为掌门首徒，法术基础自然扎实，也学过符术，自然明白这张符真正的“引线”
就是自己刚刚点燃的灵火。
符文与纸是死物，画符时稳定注入的灵力是符的燃料，最后使用符时注入的灵力是引线。
师尊教过他，若要处理一张符纸，上佳的方法是用灵火点燃。
纸是承载符文的媒介，一旦纸被烧毁，那么符文也会化为灰烬。
纪鹤洲顿了片刻，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裂出一丝笑意。
画符的人利用这种思维惯性，画出了一张符中符。
是谁？扶契阁在值的修士有几个擅符的，纪鹤洲自己也学过符，但像这样罕见的符，他从来都没有见过。
陆怀川又趴回桌角听符纸那边的声音，压低声音问明韫山：“这张符是什么原理？为什么烧过之后声音更清楚了？”
明韫山的指尖抚过桌面的木纹，解释道：“你可以理解为这张符是双层的，表面的符是普通的窃听符，底下的符用灵力刻在符纸的背面，一经火烧，便会印在它所在的物体表面。”
“听起来好复杂啊，”
陆怀川伸出一根手指，轻轻触碰那道正在发光的符文，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她随口说，“不过，画符的人确实很聪明。”
明韫山清了清嗓子。
他移开视线道：“一些小伎俩罢了。”
陆怀川若有所觉地盯着他：“不会是……”
裴玑终于忍不住道：“怀川也觉得你大师兄很厉害吧？师尊见过许多法修、符修，但像韫山这般利用思维惯性画符的，倒确实是师尊见过的第一个。”
陆怀川立刻直白道：“明韫山，教我。”
明韫山唇角上扬，隐约能看出一点得意的笑意。
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：“待你引气入体后，自然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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