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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兵借道的铜锣声仍在耳畔嗡鸣，穆瑶攥着阿珍的手腕拐进油麻地逼仄的街巷。
潮湿的青苔从砖缝里钻出来，缠住她沾着黑狗血的帆布鞋后跟。
＂瑶姐，陈老九说的乱葬岗......＂阿珍揉着渗血的耳垂欲言又止，巷口路灯突然炸裂，玻璃渣在穆瑶脚边拼出个歪斜的＂危＂字。
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投射出半透明地图，五个红点正在古董店方向呈合围之势。
穆瑶用指甲掐了掐虎口的合谷穴，任铭轩临行前烙在她掌心的七星纹路泛起微光——这是三日前他在弥敦道茶楼用朱砂画的护身咒。
＂阿珍，你回铺子取那面八卦镜。
＂她摘下颈间鎏金怀表塞进助手掌心，表盘背面暗刻的二十八星宿正在缓慢位移，＂若是子时未归，就把镜面对准尖沙咀码头。
＂
推开＂聚宝斋＂雕花木门时，铜铃惊起梁上三只黑尾燕。
何老板正用鸡毛掸子轻扫博古架，青花梅瓶里插着的孔雀翎突然转向穆瑶方位。
＂穆小姐来得巧。
＂他袖口滑出串五帝钱，黄铜钱币在柜台磕出清脆声响，＂前日刚收着件宋代镇魂铃，您给掌掌眼？＂
穆瑶的帆布包撞倒珐琅彩烛台，火苗舔舐到何老板递来的青铜铃铛。
系统解析光屏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注释——【现代电镀工艺仿品，铃舌掺有坟头土，长期佩戴易招阴煞】。
＂何老板说笑了。
＂她屈指弹向铃身，暗红铁锈簌簌掉落，＂真要是宋墓的东西，铃纽该是狴犴纹，怎会刻着民国才流行的如意云纹？＂
博古架上的唐三彩马突然扬起前蹄，陶土缝隙渗出腥臭液体。
何老板堆笑的脸皮抽搐两下，翡翠扳指在算盘珠上刮出刺耳声响：＂穆小姐不愧是任先生高徒，那咱们看件真东西。
＂
檀木匣刚启开条缝，十三枚浸血棺材钉就朝穆瑶面门激射而来。
阿珍的尖叫从店外传来，穆瑶后仰时瞥见匣底暗格藏着半张泛黄契约——落款处何老板的拇指印下，隐约压着阴兵面具的饕餮纹。
＂定！
＂她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向空中，系统商城兑换的青铜饕餮纹方罍凌空显现。
飞射的棺材钉如遇磁石般吸附在罍身，暗红锈迹在兽面纹上洇出符咒痕迹。
货架间的招魂幡无风自动，何老板倒退着撞翻镇店之宝的翡翠白菜。
碎裂的玉雕里滚出十几颗人牙，其中两颗镶着穆瑶在任家老宅见过的鎏金包边。
＂穆小姐好手段。
＂何老板扶正歪斜的瓜皮帽，袖中抖落的纸钱在门槛处聚成漩涡，＂不过聚宝斋的规矩......＂他枯黄的手指突然插入翡翠扳指，裂纹瞬间爬满整个玉器。
穆瑶摸到后腰暗藏的槐木钉，系统光屏突然闪烁起任铭轩留下的警示：【阴气值突破临界点，东南巽位有生门】。
她踹翻的青铜鼎里腾起黑雾，隐约可见数十张惨白人脸在其中沉浮。
阿珍抱着八卦镜冲进店门的刹那，何老板的翡翠扳指彻底碎裂。
穆瑶看到他耳后浮现的青色刺青——正是昨夜阴兵面具上的饕餮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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