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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榆接过豆浆时瞥见后视镜，陈教授正把保温杯架在方向盘旁的凹槽里。
这位年过五十的数学系主任今天穿了件浅灰色夹克，后颈处支棱着没翻好的衣领。
京川大学体育馆的玻璃幕墙折射着秋阳，签到台前的队伍已经排到台阶下。
江榆低头核对参赛证，忽然听见斜后方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。
＂这不是京州大学的高材生么？＂三个穿深蓝卫衣的男生晃过来，为首的那个用参赛手册扇着风，＂听说去年你们连前两名都没进？就这还全国第一高校，真是丢脸呀。
＂
空气凝固了两秒。
江榆被这声音惊了一下，握笔的指尖在签到表上洇出个小墨点。
＂同学，你的校徽戴反了。
＂研三的方清学姐突然开口。
她今天把长发盘成利落的发髻，说话时正在整理参赛资料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蓝卫衣男生下意识摸向左胸，同伴里有人发出憋笑的闷响。
陆明远适时举起手机：＂麻烦让让，我要拍签到台发群里——哎这位同学你入镜了。
＂
对方悻悻退开时，江榆注意到方清握笔的手在轻微发抖。
场馆广播突然响起通知，惊飞了屋檐下的鸟儿。
＂我去趟洗手间。
＂方清把资料塞给陆明远，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格外清脆。
江榆看见她转弯时从包里摸出瓶眼药水。
休息区的自动贩售机前，江榆数着硬币等咖啡掉落。
易拉罐滚出来的瞬间，有人伸手替他挡住弹出的挡板。
＂别在意那些话。
＂陆明远不知什么时候跟来的，他弯腰取出咖啡时，白大褂口袋里的计算器滑出来，＂去年我们确实只拿了第三。
＂
江榆盯着计算器屏幕上未完成的公式：＂那今年...＂
＂所以陈教授才要亲自开车啊。
＂学长突然笑出声，露出两颗虎牙，＂他说校车司机开太慢，影响我们路上讨论最后一道模拟题。
＂
回到备战区时，方清和另一名学长林峥嵘在黑板上演算。
方清换了副金丝眼镜，粉笔灰落在深灰色西装外套上，像落了一场小雪。
陈教授背着手站在窗边，保温杯里的枸杞沉沉浮浮。
＂这道拓展问题需要换个思路。
＂他突然转身，保温杯磕在窗台上发出闷响，＂江榆，你来说说对xxxxxx空间的理解。
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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