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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恐惧，自然也是对人魔的恐惧。
还有悲伤、痛苦、与……仇恨。
当然不是对我，同样也是对于人魔的仇恨。
我仿佛捕捉到了什么。
人魔为了折磨那些修士，特意留下了一丝残魂。
这些来源于修士的神魂，也赋予了半魂半鬼的怪物简单的情绪与思考能力。
所以他们会怨恨人魔，不管是在生前还是死后，在被操纵的同时，同样是违背了本身的意愿的。
而此时，我忽然生出一个极为跳跃、大胆，却又十分有可能性的想法。
既然人魔能带着他们入侵识海当中，那为什么一开始不放出这个“杀招”
？
当然不是因为想隐瞒筹码，唯一解释就是他也有所顾虑——
受损的神魂，还可以像之前他全盛时期那样，轻易操纵这些半鬼半魂吗？
当然，现在来看，这些魂影的确十分听人魔的话。
但正是因为他们有所情绪，而且是强烈的“恐惧”
。
在被驭使了万万年的岁月当中，根深蒂固、无从反抗的恐惧。
思及此，我倏然开口。
“你们真的想杀了我吗？”
魂影们毫无反应，像是被驱使的野兽一般向我扑杀而来，似乎也并不具备听到我的话的功能。
我却察觉到，人魔一直不断对我进行的情绪干扰，突然间断了瞬间，哪怕十分短暂。
但已经足够我确认一些事了。
在这种情况下，我居然很有闲心地笑了一下。
容色秾丽，这一笑更是潋滟生光。
“只要你们愿意停下来——”
我开口，“我答应你们，由我去杀了人魔，还你们自由。”
像是傀儡一般行动的魂影们，忽然间停顿了下来，甚至身体哪怕有极大的弯折弧度，看上去都似将将定格在了原地，分外的诡异。
[……！
]
人魔似乎说了一句什么，那是我无法听懂的语言。
于是那些魂影们爆发出了更为强烈的恐惧，颤栗着又动起来。
我不动声色地往后又退了一步：“甚至你们也可以亲自去杀了他——不过考虑到，那可能让你们很为难和害怕，所以就由我来吧。
你们只需要‘什么都不用做’，站在那里就可以。”
在人魔暴怒的声音响起后，我笑吟吟地道：“你似乎很生气，那为什么不用其他手段威胁惩罚他们？虽然我不清楚，但应该就像是过去万万年，你曾经做过的那样——为什么现在不一样了，是因为……”
我轻轻吐出几个字：“现在做不到了吗？”
人魔没有声音了。
最关键的死穴被抓住，这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开始懊悔起来，为什么透露了那样多的信息，本可不必如此。
从那些魂影犹豫的状态来看，我猜测到，人魔大概是用另一种特殊的方法和他们沟通，都走到了这一步，又印证过了猜测，当然不能前功尽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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