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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应忱的耳朵动了动，回头朝她看来，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静静相接。
他似乎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，张扬一笑，意气风发。
顾知灼把手肘撑在马车的窗户上看着他，突然就很想牵住他的手……
这时，马车在宫门附近停了下来。
进宫门后都是需要步行的。
他们来的时间不早不晚，外头已经停了不少车马，应该有不少人先一步进宫了。
顾知灼搭着谢应忱的手下了马车，刚站稳脚，就听他对卫国公夫人道：“母亲，我领夭夭进宫吧。”
卫国公夫人扫了谢应忱一眼，也没多问，点点头，就带着顾悦先随一个小内侍往女眷的西华门方向走去。
顾知灼顺从自己的心意，用指尖往他的掌心挠了挠。
他的回应是，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。
“走吧。”
他侧过脸，对着她微微地笑，两个字意味深长。
两人慢慢悠悠地往午门的方向走。
旁人进宫还有内侍指引，到了谢应忱，根本无人敢靠近，沿途的内侍、侍卫们只是不近不远地躬身行礼。
走到午门前，就听一个熟悉的带着异族强调的男音叫住了谢应忱：“顾世子，真是巧。”
便见两个高大魁梧的异族男子迎面走了过来。
谢应忱狭长的狐狸眼在面具后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，带着难以觉察的犀利。
表哥看人看事都极准，从来不会料错。
他说，留吁鹰在万寿节这天定会找自己。
留吁鹰果然来了。
“顾世子真是贵人事忙，要见世子一面可真不容易啊。”
留吁鹰迎了上来，粗犷的面庞上露出熟稔热络的笑容，“一同走吗，正好说说话。”
谢应忱抬了抬眼皮，懒懒道：“十万两。”
留吁鹰：“……”
顾知灼轻笑出声，精致的眉眼弯成了小小的月牙儿。
听到顾知灼毫不掩饰的笑声，留吁鹰的脸色丝毫不变，锐利的目光依然看着与他相距不过三步远的谢应忱。
突然，留吁鹰发出一阵豪放的笑声，摸着腮边的虬髯胡道：“十万两是吗？”
“本帅给。”
顿了顿，他又朝谢应忱逼近了一步，“只不过，本帅敢给，顾世子敢收吗？”
说话的同时，他扫了一圈周围或远或近的官员，那些官员全都站在原处，一动不动。
刚刚这句话的语气意味深长。
意思是，谢应忱收了他长狄的银子，就不怕背上一个卖国的罪名，有口说不清吗？
“当然。”
谢应忱形容间带着几分狷狂，几分倨傲跋扈。
那眼睛里赤|裸裸地透出来的是，他有何惧？！
这话若是旁人说的，那自是没什么说服力，可由现在只手遮天的谢应忱说来，却令人无法反驳。
留吁鹰抿紧了厚唇，眼眸阴鸷。
在长狄，旁人都说他仗着军功，张狂无状，比九姓亲王还要嚣张。
真该让他们来看看这谢应忱！
“阿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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