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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数崩溃的情绪倾轧而来。
这些情绪或来自内部，或来自外部，总之无一例外地全部倾倒在了戈封身上。
辱骂。
质疑。
哭嚎。
嘶喊。
最终，各种各样的声音落入戈封的耳中。
巴别塔人的大量死亡，葬礼前拼不齐的一地尸块，能够倒背如流的成员名单上翻了三页才能找到的没被划掉的名字。
哥哥的失踪，世代本内读取不出的历史记忆，找不出丝毫线索的失败（死亡）复盘，上不去的十层之路。
一切的一切，全都压在他的身上。
戈封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、好耐心的人。
在这样沉重的压力之下，情绪的过分积攒让他每时每刻都处在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状态。
外人的指责戈封尚且能够不放在心上，让他最为痛苦的，是巴别塔内出现的怀疑与指责的声音。
巴别塔人对于先知的敬仰更为强烈。
爱得深，恨得也深。
因此，与巴别塔内发出的崩溃质疑声相比起来，外界的言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。
可也就是这个时候，戈封知道了为什么哥哥会在最后将继任人改定为他。
三人会议上，戈封听完辛利的发言，气得一巴掌拍碎桌子，倏地站了起来：“他上十层？核心位面里谁上十层都不可能是他！
如果我哥想要上十层，他早在多少年前就上去了，何必等到这时候？再说了，他一直压着不让我们上十层，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道理吗？……亏我哥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好地待你，现在他走了，你竟然敢怀疑他？！”
辛利按着太阳穴，疲惫地解释道：“我不是怀疑他，我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。
你瞧瞧十层通道外的结界，那上面携带的分明就是老师的力量。
如果他没有上往十层，那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专门在十层门口布下结界，阻止我们进去？”
戈封愤怒：“结界指纹可以模仿。
结界上面带着他的印记，不代表一定就是他下的结界！
他不可能主动离开巴别塔，不可能主动抛下我们，你这样的说法，和那些怀疑我哥背叛了大家的人有什么区别？！”
辛利冷漠地说：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去探过十层入口。
如果结界是老师布下的，那你为什么会被它挡住？只有老师的力量能比你强，其他人伪造的结界根本阻挡不了你。
如果我真的怀疑老师，那我现在就不会继续坐在这里，这些日子不光是你在承担压力，我也在承担，而且我承担的事情并不比你少！
……等等，奥古斯丁呢，他去哪儿了？”
两人同时变了脸色，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没有异议。
他们急忙赶到了十层传送入口处，合力拉住了试图突破结界上到十层去找先知的奥古斯丁。
乒！
铃！
乓！
啷！
奥古斯丁打不过他们之中任何一人，更不用说被他们合力限制了。
他被两人压制得死死的，抓回了巴别塔。
面对戈封和辛利的斥责劝说，奥古斯丁沉默不语，低落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，只有偶尔才会抽动一下肩膀，发出两声低低的抽泣声。
奥古斯丁已经很克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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