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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
江贺言近前，轻车熟路地为她绕开发丝，卸下簪子，柔顺墨发滑过指尖，他盯着那处道：“清棠的话总出乎我意料。”
“玩笑话。”
苏清棠随意用木梳梳了下发丝，“自母亲逝世后，我数年未回温州，于他们，也不太了解。”
她搁下梳子，望向镜中的自己，“不要着急，明日便见分晓。”
翌日。
江贺言夫妻起了个大早，去向任老爷子请安。
下人一路领着两人去正堂。
正堂内，任老爷子坐在木圈椅上等着二人，老人额头宽大，面白蓄着长须，若非因病情导致身形消瘦，面色憔悴，乍眼看倒像是年画里托蟠桃的福老，慈祥可亲。
二人进了正堂，一同恭恭敬敬地行过礼。
“棠儿，多年不见，你越来越肖似你母亲了。”
自苏清棠进门后，任老爷子便怔住了，久久凝视着她，混浊眼底泛起一阵水雾，复眨下眼，将情绪掩下。
“外祖父，母亲过世，外孙女久未来访看望您老人家，是外孙女有过。”
苏清棠又福了一礼。
虽说久未见面，但苏清棠对外祖一家印象不差，到底是有所动容，声音微微染上一丝颤抖。
“近来点，我仔细看看。”
任老爷子招招手。
苏清棠乖巧过去，任老爷子又仔仔细细将人瞧上一遍，方看向一旁静立的男子。
“你是何方人士？何德何能可以娶到棠儿？”
任老爷子说这话时，脸色不大好看，一副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。
江贺言闻声，只好将自己的身世来历重新复述一遍。
话语间礼节俱全，态度谦恭，挑不出任何错处。
任老爷子不领情，冷哼，“你先回去吧，我有话要与清棠说。”
江贺言听此看了苏清棠一眼，不料感受到来自任老爷子的眼刀，只好先行离开正堂。
他人走后，正堂内二人又寒暄了两句。
苏清棠才开始说起正事，把进宫面见皇上，皇上所许的承诺转述一遍。
任老爷子听罢，摇摇头道：“老爷子年岁大了，身虚体弱，活不了几个年头，余生恐怕入不了京，只能在温州这块安逸地儿养老。”
“外祖寿比南山，不可这么说。”
苏清棠下意识劝道。
“唉——”
任老爷子长叹一声，“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，你也不必劝慰我，我这一生富贵过，落魄过，百般滋味皆尝过，于自己而言，算是无憾了，唯一放心不下的，便是你们这些小辈。”
“霄儿因腿伤妄自菲薄，至今仍未娶亲，而你......”
任老爷子正了面色，严肃望向苏清棠，“你方才所转述的话，可当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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